
【校友簡介】李湘舟,湖南城市學院中文系80屆校友,1977年考入湖南城市學院(原益陽師專)中文系學習,畢業后留校工作。1985年調入中共湖南省委宣傳部工作。在省委宣傳部工作期間,歷任副處長、處長、副廳級研究員、副部長、正廳級巡視員等職。負責組織過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、迎奧運等幾十次全省大型宣傳教育活動,參與起草了省黨代會報告、省委領導講話和省委宣傳部文件等材料近千份,在《求實》《中國青年報》《湖南日報》《新湘評論》發表文章數百篇,編寫出版著作4部,其中《價值取向與價值導向》獲湖南省“五個一工程”一本好書獎;
夏習鋒,湖南城市學院外語系80屆校友。曾在湖南圖書館、省政府辦公廳、湖南賓館工作。曾任湖南省政府辦公廳湖南賓館副總經理。
難以忘卻的記憶
李湘舟 夏習鋒
我1977年考入益陽師專中文科,是文革后恢復高考第一批進入大學校園的“幸運兒”。那時益陽師專正在市郊迎風橋的山包上緊鑼密鼓搞基建,學校是有校無舍,我們中文科只好先在益陽師范寄讀,后又到寧鄉師范寄讀,可謂是“四處漂泊”。一轉眼,從入學到現在已有45年了,母校已破繭成蝶升格為湖南城市學院,我們也已到垂暮之年。人們說,人老了容易懷舊,過去大學時候的許多事情時常浮現在腦海,于是信手記下一些難忘的記憶。
晨練忙
我們是被“四人幫”耽誤了寶貴時光的一代青年,入校后都有一種如饑似渴的求知欲望,恨不得“一口吃成一個胖子”。所以一早起來,我們就像一架上緊了發條的機器緊張地“轉動”起來,爭分奪秒忙著做兩件事情:一件是出早操、鍛煉身體;一件是搞晨讀、溫習功課。那時我們是全校集體出操,每個班的同學都像部隊一樣整齊列隊,一個也不能少,班主任老師瞪大眼睛在一旁盯著。做完廣播體操后學生干事還要訓話,訓得最多是批評不良現象:哪個班有人睡懶覺、哪個寢室熄燈后還大聲喧嘩、哪個教室衛生搞得不好,都要說出來“曝光”,雖然搞得大家都緊張兮兮的,但這卻“逼”出了同學們“守規矩”的習慣。做完早操后,同學們都不急于回宿舍,而是搞晨讀:有的回到教室坐下看書,有的在操場來回踱步背英語單詞,有的蹲在墻頭屋角復習課堂筆記,大家都像“入無人之地”一樣專心致志,那場景還真有點“爭時間”“搶速度”的味道。一天之計在于晨。正是由于那時我們抓住了晨練這個寶貴的時機,所以才有了每天的充實,才有了后來的成熟和成長。
聽課樂
那時益陽師專雖然剛剛組建,但還是集中了一大批從各地選調來的優秀老師。當時我們中文科師資可以說是“兵強馬壯”:主任是精明睿智的秦忠翼,我們中文十班的班主任兼文選老師是“慈母”般的彭漱芬,古代文學老師是年近七旬的“老夫子”王子曦,古代漢語老師是充滿文氣和豪氣的湯可敬,文藝理論老師是溫文爾雅的易健,中國歷史老師是博學多才的陳家鼎,現代文學老師是“才高八斗”的周奇文,中國近代史老師是“腹有詩書”的陶用舒......他們個個都有“幾把刷子”,是講課的“高手”。他們的“高”,首先高在“腦力”強,不僅知識面廣,而且還善于思考,頭腦就像一座取之不盡的知識“金礦”;其次高在“筆力”強,講義寫得認真、嚴謹、流暢,人人都有“妙筆生花”的功夫;再次高在“嘴力”強,上起課來口若懸河、滔滔不絕,講得生動、活潑、有趣;第四高在“眼力”強,能夠看透同學們的心思,滿足同學們的所思、所需、所求。毫不夸張地說,聽他們的課,就像在享受一頓色香味俱全的美餐。記得當時最有“名氣”和“派頭”的是湯可敬老師,我們學古代漢語用的就是他親自編寫的教材,每次站在講臺上他都是氣宇軒昂、聲如洪鐘,講得直流汗水,同學們都如癡如醉、如品佳肴,聽得直流口水。這么多年了,我們對老師的教誨一直念念不忘,從心底里感恩這些辛勤而可敬的“園丁”。
餐桌香
吃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,也是我們校園生活的一件趣事。說起那時吃飯,還真有許多與現在城市學院不同的地方。一是當時我們師范生享有一個特殊待遇,那就是吃飯由國家負擔,不要自己花錢,呷的是“白飯”;二是我們不是用碗或盤吃飯,而是學校為每個同學準備了一個燙了名字的白色搪瓷缸蒸飯,吃飯時每人在蒸飯格里取出自己的搪瓷缸即可,呷的是“茶缸蒸飯”;三是吃飯不用排隊,食堂里每張桌子早已擺上了六菜一湯,大家取了自己的茶缸八人圍一桌就可以“開吃”,呷的是“圍桌飯”;四是圍桌有桌無椅,大家只能站著吃,呷的是“站飯”。吃這種圍桌飯的時間長了,許多“機靈鬼”便悟出了一些“多吃多占”的門道,比如:菜不夠吃,就盡可能搶先下手,捷足先登,以快制勝,不等“光盤”就“收工”。那時男同學最羨慕的是能和女同學圍一桌,因為那樣就能得到女同學飯量小的“施舍”和吃菜少的“紅利”?,F在看來,這種“搶吃”“蹭吃”的呷法雖然有點“那個”,但也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歡樂和趣味,還是很值得回味的。
油燈亮
學校為了讓同學們有更多時間看書學習,每天除要求搞好晨讀外,還安排了統一的晚自習,時間是晚上7點到10點,地點在各班教室。每到夜幕降臨,每個教室可以說是座無虛席,燈火通明,大家都爭分奪秒,認真自習。晚上10點一到,教室統一熄燈,要求學生回寢室就寢。然而許多同學覺得這三個小時自習還“不過癮”,便想出了一個熄燈后在教室點煤油燈繼續自習一兩個小時的主意。開始時,每個教室點煤油燈自習的同學只是三三兩兩,而時間一長,效仿者趨之若鶩,每個班有近半數的同學挑燈夜讀,教室里深夜煤油燈的“星星之火”很快成了“燎原之勢”。同學們的煤油燈大都是自制的,可以說是五花八門:有墨水瓶做的,有飲料罐做的,還有玻璃杯做的。那些一閃一閃的燈,就像九天銀河抖落的繁星,格外的耀眼,成了校園里一道別樣的風景。如今我完全可以說,這一盞盞不滅的夜油燈,見證了當年我們學子寒窗苦讀的崢嶸歲月,也照亮了當年我們學子追夢筑夢的艱辛歷程。
溈水緣
我剛進學校時23歲,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。而當時學校有明文規定,在校期間不準談戀愛。雖然同學們頭上都有“緊箍咒”,但緣分來了,“門板都擋不住”。記得寧鄉師范旁邊有一條河叫溈水,許多同學情侶就是在溈水邊秘密幽會,進行“地下活動”。我就是其中的一個。那時我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,利用“職權”方便在交往的眾多女生中瞄正了外語科的夏習鋒。記得在一個深春的夜晚,我約她到溈水邊一道田埂上見面,田埂四周齊腰高的油菜地形成了能掩人耳目的“青紗帳”。為了“安全”起見,還請她同班同學的表妹在不遠處“放哨”。在那個夜晚,我送了她兩樣東西——一支鋼筆和一首詩,算是定情禮物。詩是這樣寫的:“彈琴溈水結知音,不為青梅為道同。且喜濕沫相濡煦,更有學海同舟行。夏風習習融香李,湘水粼粼含峻峰。深春欣逢生辰日,濃墨聊寄鵝毛情?!睆哪且院?,我們就訂下了終身,幾十年過去了,我們依然恩愛如初?;貞涍@段甜蜜的往事,我要放聲地說:感謝親愛的母校,是你讓我找到了“知音”。